《年少轻狂》
我匆匆冲到了父亲办公室门口气呼呼的推开那扇门,高高的文件后边我看到父亲抬起头向着我微笑。他用着那熟悉而标准的意大利语言对我说,“又怎么了?”
父亲真是了解我,他知道我这么冲进来绝对没好事。
当我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对他说了我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例如说篮球砸了西泽家的玻璃或者和爱丽丝吵了一架,——当然少不了那处处和我作对的教导主任。而父亲只是微笑着听我絮絮叨叨不停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直到最后我口干舌燥的骂完一堆人,父亲总是推了推眼镜,对我轻声说,“哦,我亲爱的,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年少轻狂》
作者:玖邪\NineEvil
社团:千鼎
CP:1218/DH/迪云/其他捎带
时间设定:20+
我从咖啡店的门口走出来就被寒风冻得一个哆嗦。西西里的风若是说吹得是猛烈那么这日本的风绝对是阴冷的渗人却又无孔不入。我把脖子上的围巾拉的更加近了也不见得暖和了多少。日本的鬼天气,我心中暗骂道。
我从来没有来过日本,这可以算的上是第一次来。天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也只是泽田叔叔从日本过来而父亲从未回过日本。我也私下听到下人们讨论过父亲年轻是在日本逗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意大利。就凭那只言片语我便将父亲流连过的日本构想成了一个多美的地方——这现实可真是相差的怕人。
我本来也是不想来这地方的,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我便承接了加百罗涅的事务。那密密麻麻的文件如同父亲眼角被金丝框眼镜压出的皱纹一样多。父亲刚刚离世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悲伤的余地,各方势力逼迫的我喘不过气来。难以想象父亲在世的时候居然能从文件堆里抬头听我那絮絮不停的唠叨。若是换做了我,我估计加班到半夜也有可能。
相比于父亲我似乎和母亲更为亲近,只是那可怜的女人在我七岁的时候便已过世。她死的时候我在床边哭的稀里哗啦而父亲却只是站在一旁拉着母亲的手。直到母亲死亡为止,我都从未听过父亲对母亲说过什么情话。母亲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握住母亲的手只是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他说,“抱歉。”
颇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是,当父亲死的时候我站在他的床旁也是无言以对。而他只是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一句话。
还是那句“抱歉。”
我想,我真是恨死这两个字了。
父亲死后很久,其实也算不上太久,不过一年左右我都逗留在西西里岛,偶尔和合作者去伦敦会面或者到佛罗伦萨晃一圈。我几乎已经忘了儿时最向往的日本。而此刻我就站在这一片土地上,脚下的印记和十几年前父亲的行程重叠在一起。
父亲死得时候他不过四十三岁,头发的末梢却依旧有了雪色。父亲的葬礼上泽田到场沉默无言,只是默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他走的很安详。”我当然知道,比起黑手党的各种暗杀或者周旋而死的人不计其数。父亲死的手他的后裔我陪在谁边,部下跪在一旁,没有血腥没有痛苦的离开,也算是善终。
我来这里绝对还是为了父亲。天知道父亲怎么想的,我仔细读过父亲留给我的遗嘱,那上边详细的安排了和各个家族周旋交涉要点,其中包括了彭格列。彭格列刚开始对我来说只是泽田叔叔和他身旁那个眼神冷峻的左右手或者雨守,抑或只是笑的变态——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身为雾首叫做六道骸的男人笑声的确难忘以及他身旁娇小的紫发女子,偶然会见到似乎一根筋的晴守。
那群人让我印象深刻,当然其中我觉得没几个正常的。但是遗嘱中却没有提到很多东西。例如我来日本的缘由,一封信。那封信夹杂加百罗涅首领专用的图书馆里,上边的字迹匆匆但是我依旧认出那书父亲的手书。而信封上名字却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并且是日文书写。
“云雀 恭弥”这个字我从未听过,就如同我从未踏上过日本的土地一样。
是父亲年轻时候在日本认识的伙伴也许,并且很有可能不知道父亲的死讯一样。父亲的死亡虽然并没有刻意保密,却是算是黑手党之间一个禁忌话题。而我不知怎么良心发作,就带着信来到了日本。我果然有问题,日本虽然只是岛国人口在世界不算前几,但是要找一个叫做云雀恭弥的人可真是为难了我。
就像是注定了那样我来到日本,现在却被寒风冻了个半死。
外边手挽着手的情侣走过,我看日本的女性穿的普遍单薄,令裹着厚重羽绒服的我不由得咋舌。我僵硬的勾起嘴角对他们微笑一下,却觉得自己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父亲去世之后我便很少笑过,那种嘻嘻哈哈的年少轻狂早已不在。
我来之前给泽田叔叔打了电话,对方听了我的来意,犹豫了半天终于给我说出了云雀恭弥的地址。那个人似乎和泽田叔叔也有所认识。
我看了看抄下来的地址,和这家咖啡店没多少距离了。于是我干脆利索的把手中还剩一半的咖啡抛到垃圾桶里,空心命中,居然我中学时代的篮球还没有退步太多。
路程当中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缩脖子,这天气真是冷的怕人。
我终于赶到所谓那个“云雀恭弥”的家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冷的四肢不遂了。就连云雀家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仿佛都在嘲笑我的畏缩一样的时候,我伸手扣了门。奇怪的是门只是虚掩着,我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一定是中学时候冲进父亲办公室冲的太多了,我居然一点主客意识都没有,更可怕的是,我错误都认识到了却没有自责。
进来的庭院中,我看到了那个和父亲有过交集的人。
我看到了云雀恭弥。
对方的情况比起我预想的淡然许多,只穿了一件薄薄黑色和服的男子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之中,手中的扫把将庭院地上的落叶扫在一起。我咧开嘴也想要笑一笑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有办法让嘴角扬起来。哦,我向死去的父亲保证,我是想要给父亲的故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但是似乎结果不太让我满意。
对方显然和我的父亲是一个时代的人,却显得比父亲年轻了许多,对方看了我一眼,然后开了口。
“有何贵干?”他的声音如同古井中落入松子一半安静,亦或者说是没有生机。对方灰蓝色的瞳孔微微眯起让我想到了冬日里蹲在我家门口的那只黑猫。
“我找云雀恭弥。”
“我就是。”
坐在对方家里的榻榻米上我觉得万分难受,日本人对这种地板据说是情有独钟。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加百罗涅总部的那个沙发。不知道父亲当年来日本坐在榻榻米上是否也和我现在这样如坐针毡一样。总之我坐的极其难受,而云雀恭弥只是坐在桌子的对面将茶沏好推倒我的面前,然后他开口对我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完快滚。”
没讲过这么赶我走的,继承了父亲容貌的我可谓是走在路上都有女人搭讪,此刻难道要被无情的扫地出门?“我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有些恼怒的看着黑发男子,当年我父亲是怎么忍受他这个脾气乖僻的的朋友的?
“我没有问你是谁。”他喝了口茶,冷声道,“有事快说,说完就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黑手党。”他瞄了我一眼,加了一句,“特别是加百罗涅的人。”父亲,你上辈子怎么惹着他了?我无话可说,只能从包里掏出那封信件递给他。对方看也不看封面自己的名字就打开了信封。
一大张信纸,我凑了脑袋想要看看里边写的内容却不经然被一不知名的武器敲中头顶,更可恶的是那武器还是钢的。而握着武器的手的主人正坐在对面盯着那一张纸出神了半天。就这样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然后云雀恭弥忽然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拿起拐子对我一挥。
——靠,真的被扫地出门了。
当我踉跄着被赶出来的时候听到门狠狠的被甩上了,我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手心里攥着那一团偷偷从地上顺手牵羊的纸团。等到气息定了的时候我终于展开了那一张纸,上边黑色的字顿时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类似神经质的再一次把它揉成一团扔的远远的。
那张纸上写了我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
——抱歉。
我真是恨透那两个字了。
我再也没去追问那个人和我父亲的过去,看到“抱歉”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懵懵懂懂。——总之,那不会是一段美丽的过去。或者说,是开头美丽结尾悲伤的故事。直到有一天,泽田纲吉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云雀恭弥离开日本了。
那一天,从泽田纲吉那里,我第一次听到了我父亲和云雀恭弥的过去。听完之后,我真的觉得,父亲的抱歉说的的确没错。不论是对云雀恭弥,还是对我母亲。
可是他对我,为什么要说抱歉?
父亲死后第五年,他的生日时候,我去他的墓前,把那捆扎的一束水仙放在了他的墓前。他曾经说过金黄色头发的男孩适合风信子,而头发乌黑的少年适合水仙。金发是说他的血脉,而当年我不知道黑发是指谁。但是现在,我选择了水仙来祭拜他。
真是一死了之不负责任的父亲。
“真是的,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离开的时候,我的皮靴在薄薄雪地上留下咯吱作响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说给谁听的话。也许,是说给曾经年少轻狂的我,曾经年少轻狂的父亲。但是,都回不去了。
我终于转身,离开了墓园,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穿着黑色风衣在白桦树后沉默着低着头的男子,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和表情。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看来,又是年少轻狂过的人呢。
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世界在我身后退去。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里出来了照耀在薄薄的积雪上,雪光反射弄疼我的眼睛。
又是一年,春天快来了呢。
Fin.
父亲真是了解我,他知道我这么冲进来绝对没好事。
当我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对他说了我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例如说篮球砸了西泽家的玻璃或者和爱丽丝吵了一架,——当然少不了那处处和我作对的教导主任。而父亲只是微笑着听我絮絮叨叨不停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直到最后我口干舌燥的骂完一堆人,父亲总是推了推眼镜,对我轻声说,“哦,我亲爱的,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年少轻狂》
作者:玖邪\NineEvil
社团:千鼎
CP:1218/DH/迪云/其他捎带
时间设定:20+
我从咖啡店的门口走出来就被寒风冻得一个哆嗦。西西里的风若是说吹得是猛烈那么这日本的风绝对是阴冷的渗人却又无孔不入。我把脖子上的围巾拉的更加近了也不见得暖和了多少。日本的鬼天气,我心中暗骂道。
我从来没有来过日本,这可以算的上是第一次来。天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也只是泽田叔叔从日本过来而父亲从未回过日本。我也私下听到下人们讨论过父亲年轻是在日本逗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意大利。就凭那只言片语我便将父亲流连过的日本构想成了一个多美的地方——这现实可真是相差的怕人。
我本来也是不想来这地方的,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我便承接了加百罗涅的事务。那密密麻麻的文件如同父亲眼角被金丝框眼镜压出的皱纹一样多。父亲刚刚离世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悲伤的余地,各方势力逼迫的我喘不过气来。难以想象父亲在世的时候居然能从文件堆里抬头听我那絮絮不停的唠叨。若是换做了我,我估计加班到半夜也有可能。
相比于父亲我似乎和母亲更为亲近,只是那可怜的女人在我七岁的时候便已过世。她死的时候我在床边哭的稀里哗啦而父亲却只是站在一旁拉着母亲的手。直到母亲死亡为止,我都从未听过父亲对母亲说过什么情话。母亲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握住母亲的手只是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他说,“抱歉。”
颇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是,当父亲死的时候我站在他的床旁也是无言以对。而他只是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一句话。
还是那句“抱歉。”
我想,我真是恨死这两个字了。
父亲死后很久,其实也算不上太久,不过一年左右我都逗留在西西里岛,偶尔和合作者去伦敦会面或者到佛罗伦萨晃一圈。我几乎已经忘了儿时最向往的日本。而此刻我就站在这一片土地上,脚下的印记和十几年前父亲的行程重叠在一起。
父亲死得时候他不过四十三岁,头发的末梢却依旧有了雪色。父亲的葬礼上泽田到场沉默无言,只是默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他走的很安详。”我当然知道,比起黑手党的各种暗杀或者周旋而死的人不计其数。父亲死的手他的后裔我陪在谁边,部下跪在一旁,没有血腥没有痛苦的离开,也算是善终。
我来这里绝对还是为了父亲。天知道父亲怎么想的,我仔细读过父亲留给我的遗嘱,那上边详细的安排了和各个家族周旋交涉要点,其中包括了彭格列。彭格列刚开始对我来说只是泽田叔叔和他身旁那个眼神冷峻的左右手或者雨守,抑或只是笑的变态——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身为雾首叫做六道骸的男人笑声的确难忘以及他身旁娇小的紫发女子,偶然会见到似乎一根筋的晴守。
那群人让我印象深刻,当然其中我觉得没几个正常的。但是遗嘱中却没有提到很多东西。例如我来日本的缘由,一封信。那封信夹杂加百罗涅首领专用的图书馆里,上边的字迹匆匆但是我依旧认出那书父亲的手书。而信封上名字却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并且是日文书写。
“云雀 恭弥”这个字我从未听过,就如同我从未踏上过日本的土地一样。
是父亲年轻时候在日本认识的伙伴也许,并且很有可能不知道父亲的死讯一样。父亲的死亡虽然并没有刻意保密,却是算是黑手党之间一个禁忌话题。而我不知怎么良心发作,就带着信来到了日本。我果然有问题,日本虽然只是岛国人口在世界不算前几,但是要找一个叫做云雀恭弥的人可真是为难了我。
就像是注定了那样我来到日本,现在却被寒风冻了个半死。
外边手挽着手的情侣走过,我看日本的女性穿的普遍单薄,令裹着厚重羽绒服的我不由得咋舌。我僵硬的勾起嘴角对他们微笑一下,却觉得自己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父亲去世之后我便很少笑过,那种嘻嘻哈哈的年少轻狂早已不在。
我来之前给泽田叔叔打了电话,对方听了我的来意,犹豫了半天终于给我说出了云雀恭弥的地址。那个人似乎和泽田叔叔也有所认识。
我看了看抄下来的地址,和这家咖啡店没多少距离了。于是我干脆利索的把手中还剩一半的咖啡抛到垃圾桶里,空心命中,居然我中学时代的篮球还没有退步太多。
路程当中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缩脖子,这天气真是冷的怕人。
我终于赶到所谓那个“云雀恭弥”的家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冷的四肢不遂了。就连云雀家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仿佛都在嘲笑我的畏缩一样的时候,我伸手扣了门。奇怪的是门只是虚掩着,我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一定是中学时候冲进父亲办公室冲的太多了,我居然一点主客意识都没有,更可怕的是,我错误都认识到了却没有自责。
进来的庭院中,我看到了那个和父亲有过交集的人。
我看到了云雀恭弥。
对方的情况比起我预想的淡然许多,只穿了一件薄薄黑色和服的男子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之中,手中的扫把将庭院地上的落叶扫在一起。我咧开嘴也想要笑一笑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都没有办法让嘴角扬起来。哦,我向死去的父亲保证,我是想要给父亲的故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但是似乎结果不太让我满意。
对方显然和我的父亲是一个时代的人,却显得比父亲年轻了许多,对方看了我一眼,然后开了口。
“有何贵干?”他的声音如同古井中落入松子一半安静,亦或者说是没有生机。对方灰蓝色的瞳孔微微眯起让我想到了冬日里蹲在我家门口的那只黑猫。
“我找云雀恭弥。”
“我就是。”
坐在对方家里的榻榻米上我觉得万分难受,日本人对这种地板据说是情有独钟。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加百罗涅总部的那个沙发。不知道父亲当年来日本坐在榻榻米上是否也和我现在这样如坐针毡一样。总之我坐的极其难受,而云雀恭弥只是坐在桌子的对面将茶沏好推倒我的面前,然后他开口对我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完快滚。”
没讲过这么赶我走的,继承了父亲容貌的我可谓是走在路上都有女人搭讪,此刻难道要被无情的扫地出门?“我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有些恼怒的看着黑发男子,当年我父亲是怎么忍受他这个脾气乖僻的的朋友的?
“我没有问你是谁。”他喝了口茶,冷声道,“有事快说,说完就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黑手党。”他瞄了我一眼,加了一句,“特别是加百罗涅的人。”父亲,你上辈子怎么惹着他了?我无话可说,只能从包里掏出那封信件递给他。对方看也不看封面自己的名字就打开了信封。
一大张信纸,我凑了脑袋想要看看里边写的内容却不经然被一不知名的武器敲中头顶,更可恶的是那武器还是钢的。而握着武器的手的主人正坐在对面盯着那一张纸出神了半天。就这样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然后云雀恭弥忽然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拿起拐子对我一挥。
——靠,真的被扫地出门了。
当我踉跄着被赶出来的时候听到门狠狠的被甩上了,我弯下腰大口的喘着气,手心里攥着那一团偷偷从地上顺手牵羊的纸团。等到气息定了的时候我终于展开了那一张纸,上边黑色的字顿时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类似神经质的再一次把它揉成一团扔的远远的。
那张纸上写了我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
——抱歉。
我真是恨透那两个字了。
我再也没去追问那个人和我父亲的过去,看到“抱歉”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懵懵懂懂。——总之,那不会是一段美丽的过去。或者说,是开头美丽结尾悲伤的故事。直到有一天,泽田纲吉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云雀恭弥离开日本了。
那一天,从泽田纲吉那里,我第一次听到了我父亲和云雀恭弥的过去。听完之后,我真的觉得,父亲的抱歉说的的确没错。不论是对云雀恭弥,还是对我母亲。
可是他对我,为什么要说抱歉?
父亲死后第五年,他的生日时候,我去他的墓前,把那捆扎的一束水仙放在了他的墓前。他曾经说过金黄色头发的男孩适合风信子,而头发乌黑的少年适合水仙。金发是说他的血脉,而当年我不知道黑发是指谁。但是现在,我选择了水仙来祭拜他。
真是一死了之不负责任的父亲。
“真是的,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离开的时候,我的皮靴在薄薄雪地上留下咯吱作响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说给谁听的话。也许,是说给曾经年少轻狂的我,曾经年少轻狂的父亲。但是,都回不去了。
我终于转身,离开了墓园,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穿着黑色风衣在白桦树后沉默着低着头的男子,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和表情。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看来,又是年少轻狂过的人呢。
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世界在我身后退去。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里出来了照耀在薄薄的积雪上,雪光反射弄疼我的眼睛。
又是一年,春天快来了呢。
Fin.